陌柔和慕瀟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4點多了, 所以他們一覺睡到了中午才起。

先醒的是慕瀟。他剛想下床，就被後醒的陌柔抓住小慕瀟一把拖回。

慕瀟哭笑不得：“你還真會抓……”

陌柔迷迷糊糊地睜眼，看清自己抓了哪裏後, 淡定地松手，轉而抓住他的手腕：“我都沒起，你起來做什麽？”

“我去看看冰箱裏還有沒有食材。”

“訂外賣吧。”

“……也好。”

這下就沒有起床的理由了。

慕瀟試探著躺回陌柔身邊，側頭看她, 只見她安靜地閉著雙眼，長長的睫毛翹著優雅的弧度, 正隨著呼吸有節奏地扇動著, 每一下都仿佛扇在他的心上。

慕瀟不自覺地看呆了，直到陌柔再次睜眼：“對, 懲罰。”

慕瀟：“……你先起來洗漱訂外賣吧。”

陌柔“唔”了一聲, 又賴了會兒床後，終是強迫自己從床上爬起來，訂完外賣去洗漱了。

慕瀟看著她還有些困倦的背影，忍不住牽起了唇角。

突然覺得自家契主又變可愛了, 是他的錯覺麽？

一段時間後, 兩人洗漱完畢進了大廳，雙雙坐在沙發上發呆。

“外賣還有多久到？”最後, 還是慕瀟先開口打破沈默。

陌柔聞言，本能地打開光腦看了眼時間：“二十分鐘。”

“那我們先看會兒電視？”慕瀟提議。

“懲罰。”

“……”

看樣子, 他今天是怎麽也逃不過懲罰了。慕瀟認命地嘆了口氣：“現在麽？二十分鐘，你確定？”

陌柔側頭和慕瀟對視。

她已經不困了, 大廳裏亮著燈，把她那雙眼睛照得透明，原本的褐色變作了明亮的琥珀色，勾人心弦。

慕瀟又一次看呆，臉上的神情不自覺地渙散了一下。

覺察到他那一瞬間的失神，陌柔忍不住輕笑：“二十分鐘不夠？你能持續多久？”

慕瀟楞了一下，隨即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，不自在地躲閃了一下。

“多久？”陌柔歪過頭，重覆了一遍這兩個字。

慕瀟抿了下唇，再怎麽覺得羞恥，也只能回答她：“……你試試就知道了。”

“嗤——”

沒料到他的回答會是這樣，陌柔忍不住嗤笑出聲，剛想伸手“試試”，門鈴被人按響。

她的動作一頓，小聲嘀咕：“這次送得好快啊，差評。”

慕瀟哭笑不得，忍不住擡手摸上陌柔的腦袋，給她順了順毛：“別人周末送個餐也不容易，給個五星好評吧，乖。”

乖……嗯哼？

陌柔挑眉。

慕瀟：“……我去開門。”

說完那四個字後，慕瀟逃也似的離開了沙發，只覺自己的心跳有些不穩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時腦抽吐出了那個字。

身為契從的他居然對自己的契主說“乖”……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還是想死呢？

取了外賣，用過午餐後，兩人繼續坐在沙發上發呆。

忽然，慕瀟感到自己的肩膀一沈，下意識地側頭，看到的是陌柔精致的側臉。

她閉著眼睛，安靜的樣子就像是睡著了。

慕瀟沈默著看了她一會兒，不免有些擔憂：“還是困麽？任務的時候有沒有傷到哪裏？”

沒受傷。就是被炸死了一次而已。

陌柔當然不可能這麽回答。她閉目養神在慕瀟肩上靠了一會兒後，伸手抱住他的胳膊。

好舒服啊……

她還活著，真好。

她還在慕瀟身邊，隨時都能懲罰他，真好。

回憶了一下，她似乎已經整整一年沒懲罰過慕瀟了。

一年前，他不經過她的同意翻了她爸的房間，她剛知道的時候確實有些不爽，可是，跟他聊了幾句後，這種不爽便煙消雲散了，以至於說好的懲罰一直都沒有兌現。

而現在，她只是為了找個理由懲罰慕瀟，才又提起了那件事。

可是，嘴上說要懲罰慕瀟，她心裏想的完全不是這樣。

——她真正想做的，是觸碰他，感受他。

以前怎麽沒發現呢？原來靠在他身上是這麽舒服的一件事。

舒服得不想起來，甚至不想睜眼。

好想就這麽睡過去。

“陌柔？”

半天等不到陌柔的回答，慕瀟有些慌了。

他擡起一只手探上陌柔的額頭——溫度正常，並沒有發燒。

陌柔嘆了口氣，無奈睜眼：“幹嘛呢？我要是不舒服我不會說嗎？”

“抱歉。”慕瀟收回手，乖乖坐正。

“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被我懲罰了吧？”

慕瀟張了張嘴，沒出聲。既沒有承認，也沒有反駁。

陌柔好笑地看他一眼，忽然松開抱著他的雙手，在他面前伸直：“我要回床上，抱我去~”

“好。”慕瀟順從地應了一聲，像昨晚那樣，把她從沙發上橫抱起來。

這一次，她順勢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
他把她一路抱回房間，輕柔地放到床上，想要起身時，發現她勾著他脖子的手沒有松開。

她的手是用了力的，慕瀟楞了楞，只能維持著彎腰的姿勢，疑惑地和她對視。

只見她微微瞇起雙眸，威脅般地說了句：“我讓你走了麽？”

慕瀟連忙搖了下頭。遲疑片刻後，幹脆壓低身子爬上了床。

他早上沒有換衣服，身上還是只圍著那條柔軟的浴巾，現在隨著他的動作稍稍松開，只是堪堪掛在身上，隨時都會落下。

陌柔勾著他的脖子，安靜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，忽然趁其不備，一個翻身把他壓到身下。

她的樣子就像是撲食的猛虎，讓慕瀟一陣楞神。

他全身放松躺在她身下，看著她眨了下眼睛。

剛想問她今天想怎麽懲罰，還沒來得及出聲，便見她張嘴朝他咬下來。

他幾乎是本能地仰首，然後感受到她的牙齒碰上了他的喉結。

陌柔輕輕咬上慕瀟的喉結。

他把自己的要害毫無防備地暴露給了她，只要她願意，她隨時都能咬斷他的喉嚨，奪走他的生命。

這種完全掌控著他的感覺，讓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。然而，她最終只輕輕咬了那一下，便換咬為舔，仿佛在試圖融化一顆糖。

她的熱氣噴吐在慕瀟頸上，讓他覺得有點癢。感受到她溫柔的舔舐，他終是再也忍不住，輕哼了一聲。

然後，她在他身上坐起來，伸手摸上他的臉，輕聲道：“慕瀟，是不是我無論對你做什麽，你都不會反抗？”

這話讓慕瀟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，可他還是硬著頭皮點了下頭：“我絕對服從你的一切命令。”

“因為我是你的契主？”

慕瀟微微一楞，看著陌柔那張逆著光也依然美得驚心動魄的臉，不知為何，竟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？

他忍不住擡起一只手，覆在她摸他臉的那只手上：“無論你是不是我的契主，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。”

“因為我救過你？”

“……”慕瀟不太明顯地皺了下眉，總覺得今天的陌柔和平時不太一樣，像是受了什麽刺激。

他猶豫片刻，終是一咬牙，冒著懲罰加倍的風險，從床上坐起身，然後把面露驚訝的陌柔一把圈進懷裏，在她反應過來之前，在她額上輕輕一吻。

陌柔的大腦一片空白。

不是第一次了。每次被他突然襲擊，她總是會在短時間內喪失所有的思考能力。

當她好不容易回過神時，聽到的是慕瀟有些低啞的嗓音：“這才是答案。”

陌柔：“？？？”

“還不明白麽……”慕瀟對陌柔的情商是真的服氣。但是，有什麽辦法？誰讓她是陌柔呢？

他無奈地笑了笑：“無論你是不是我的契主，無論你是否救過我，這些都無關緊要。我願意任由你擺布，願意為你做任何事，僅僅是因為——”

“我喜歡你啊，陌柔。”

陌柔的瞳孔猛地一縮。

那一刻，仿佛所有的迷霧散開，金色的陽光透過樹隙灑下來，鋪了滿地，讓一切染上星星點點細碎的光。

其實早就隱隱有所覺察。

只是，聽他親口說出那兩個字，她還是有種別樣的感覺。

“你呢？”忽然，慕瀟再次開口，試探著詢問。

然而，不等陌柔回應，他又反悔了：“不，你不用回答。無論你對我是什麽感情，我對你的感情都不會變。”

陌柔剛反應過來他問了什麽，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被他打斷，忍不住挑眉：“你真的不想知道？”

慕瀟和她對視，明顯有些掙紮。

想知道，卻又不想知道……連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麽。

其實他感覺得到——陌柔對他的態度，一直都在發生變化，至少，和以前比起來，她對他的感情已經深了很多。

可同時，他也知道，陌柔身為一個理性大於感性的人，她的心早已被各種各樣的任務占領，能給他留個角落就很不錯了。

有時候，他甚至懷疑——陌柔真的知道“喜歡”是什麽意思麽？

所以他從不奢求她的答案。

可如果她的答案是他想要的，並且是她發自內心的……

他欣喜之餘，又會擔心自己一個沒忍住撲倒她……咳。

所以，到底該怎麽回答？

慕瀟微微張口，想說點什麽，可還沒來得及說出來，就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口。

陌柔的食指輕輕抵在他唇上，忽然壞笑著開口：“我的答案是什麽，就取決於你在懲罰中的表現了。”

慕瀟：“……”

“怎麽樣？準備好了嗎？”她說著，伸手按上慕瀟的胸口，一路向下摸去，探入浴巾。

慕瀟艱難地吞了口唾沫，踟躕片刻後，將自己的腦袋輕輕擱上了她的肩膀：“……嗯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 懲罰就這麽被我毫無痕跡地往後拖了一章……咳。

下一章真的是懲罰了_(:з」∠)_

不過這次，估計會讓慕瀟很享受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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